我不再愛雪          ◎冬夢◎

接近除夕
不知怎的
這幾天心情產生極其微妙的變化
廳子裡的水仙依然青綠
依然未開苞結花
迷信的妻在埋怨
鼠年
我沒有運行

隔壁的小男孩嚷著
要帶姨姨送給他的新年禮物給我看看
幾分鐘後
果真
提著一個小籠子來我家
裡面有隻可愛的小白鼠
紅紅的眼睛
白白的毛
在籠內的輪子活潑地奔跑
他還給我一個小小的老鼠匙扣
換取我
提早給他一封壓歲錢紅封包
統統都是鼠
難怪
肖鼠的葆珍大姐
我都同樣喜歡

這幾晚看電視迎新歲
每次畫面的新聞報導
儘是太大的震撼
百多萬中國同胞滯留在廣州火車站
不能回鄉過年的場面
人擠人人推人人踩人
死了的人

這是我曾經深愛過的雪
它闖的禍嗎
電纜斷了道路封了河流冰了
同樣
我的心也冷了
害得我發電郵給湖南的長篙詩人不通
害得我去電話給貴州的安之若素妹妹不通
雪啊
是你將春節歡樂的氣氛徹底破壞了

人潮這幾天散去了
天氣這幾天暖和了
水仙這幾天開花了
我內心的溫度
恰似
風過微涼
翻著洛夫《雪崩》的詩集
妻端來一杯熱茶
連同陣陣春意
我
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