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喪子的母羊    ◎陳葆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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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萬隻藏羚羊
在驟雪的草原上
忍受着
寒冷與陣痛
欣賞着
新生命的躁動
忽然
一聲哀叫
劃破了草原的上空
那隻産下死胎的母羊
舔着愛兒的尸骸
一臉的
凄涼慘痛

爲避天敵
羊群結伴離去
那隻喪子的母羊
在羊群和愛兒之間
來回奔跑
神情既肅穆又徬徨
忽然，牠停了下來
仰天咩咩地長叫
伸張脖子望着
漸漸遠去的羊群
黯然神傷

看哪！
空蕩蕩的天地間
只剩下這隻喪子的母羊
孤零零地站着
忽然，牠蹲了下來
躺在愛兒的身旁
慢慢地
閉上眼睛
牠那疲憊痛苦的臉上
多麽安詳

天啊！
只有你才知道
這隻可憐的母羊
牠後來怎樣了
而我
再不敢往下想
惟有
用力按住那
隱隱作疼的心房

一零一一年七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