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潮   ■葉華興

圖片：作者(前排左一) 幼時参加叔父婚禮與眾長輩合照

往事！該從我尚在襁褓時說起，父母很早離異，幸好幼時我仍然得到祖父母呵護寵惜，讓我跟其他的小孩一樣，有一個快樂的童年成長。

到了十二歲，祖父辭世，當時祖母和父親商量，為了姐姐跟我的前途，決定讓我們兩姐弟隨着村中的幾位叔父輩，離開家居，到遙遠的香港去尋求美好的明天！

經過九死一生的大海茫茫漂流，我們乘着木船日夜與浪濤博鬥，好不容易終於抵達香港，進入難民營。但未能通過甄別，無法得到海外的國家收容。所以仍需在難民營繼續過著覊留的日子。我已學懂了照顧自己，也體會到“在家千日好，出門時時難”的滋味！幸好營內有很多熱心幫助我們的長輩，其中更有一位大嬸非常愛惜我，最後我們還成為亁母子呢！

在難民營內我十分珍惜那段時間每位導師對我們的教學，營中亦認識了多位知心好友，大家都在苦難的時代中有個使命，努力求知學習，好為將來闖出一條寬闊平坦的康莊大道。

只是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沒法不去面對現實，得知移居海外無望，而越南當時的經濟、民生環境已有顯著的改善。父親亦力勸我鳥倦知還，快點回去照顧老邁的祖母，反哺祖母的養育大恩。

姐弟倆商量後，再不顧什麼前途，儘快辧妥證件回鄉，也終於結束六年前追求的香江“自由夢”！

返回家鄉，重見渴望已久的祖母和父親，他們早早站在家的大門，眼內同時泛着喜悦的淚光迎接我。特别是老祖母，數年不見，歲月已在老人家的額際留下深深的痕跡。得悉老祖母與病魔搏鬥了三年多，她一直苦苦撑着，為的就是等待孫子的歸來！可惜是上天只給我們渡過一個短短快樂的春節。過了不久，患胃癌的祖母終也忍痛離開了我們，連想報恩的一個小小願望也未能達到，唯盼老人家安祥於極樂西天。

最後還是收拾好心情，當時十九歲的我和父親毅然摃起祖父母艱辛創下的事業。我們都有信心將“創業難，守業更難"做得更好。

往事如潮，時而奔騰洶湧，時而低迴靜息，思緒起伏間，今夜，彷彿發生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