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島的黃昏      ◎郭乃雄◎

 當花粉癥不寂寞，也是塞納河最浪漫的時刻，小綠島離我的窗口更近了，願邀你們也加入春的漫步。

那個地方啊，在巴黎西南，是位於河中央的一塊人工小島，名字可美得不得了，喚作“天鵝島”，小島的長徑也被法國人冠上“天鵝小徑”（allée des Cygnes）之美名。

這條林蔭小徑寬11米，長近900米，夾道的樹木有三十餘種，隨著不同的季節而換上不同的迷人彩妝。小徑兩旁是平靜的河水，流水悠悠，多像一位多愁善感的行吟詩人，不停發出嘆息似的聲音。

沒有天鵝的天鵝島，卻有著天鵝的悠閑及出塵，來到這裡的人，連走步也情不自禁放輕，就怕心中的桃花源，引來煞風情的蟬鳴，亂了河堤如詩如夢的風景線。

散步在塞納河上，不講話，有時更是一種享受，眼前的醉人景觀，本身就是美的語言，把發言權交給初春的微風吧，由她來做一番朗誦，把這個紙醉金迷大都市喚醒過來。

對，忘記告訴你們，天鵝島的前端，聳立一座自由女神像，那是紐約Hudson河口的自由女神像複製品，不同是，巴黎的只高11.6米，遠遜紐約的46.5米。

大自由女神像是法國於1876年送給美國，祝賀這個新興國家的獨立100周年，乃雕刻大師Bartholdi的嘔心瀝血之作，雕像內部的宏偉鋼架設計，則出自偉大建築師艾菲爾之手。

值得一提，自由女神的博愛臉容，是臨摹自雕刻家的母親，舉起火炬的堅定右手臂，則臨摹自雕刻家的妻子。也許，在雕刻家的幻想世界裡，母親代表慈愛，妻子代表威嚴！

聳立塞納河的小自由女神像，同樣出自Bartholdi之手，於1889年完成，是定居美國的法僑合資捐贈，以慶祝法國大革命的100周年。女神像的座基鏤刻著兩個日期：“IV Juillet 1776 = XIV Juillet 1789 ”，即美國獨立和法國大革命的偉大日子。

女神像當初是面對艾菲爾鐵塔，亦即愛麗榭宮的方向，到了1937年世界博覽會開幕前夕，才來個180度轉身，這次是背對艾菲爾鐵塔，面向西方，和大西洋彼岸的大自由女神像，隔著一萬多公里遙遙相對，使靈魂互相接軌。
憑河遠眺，雕像和塞納河的日落，融成一體，時間在這時刻彷彿停了下來，不遠處的艾菲爾鐵塔，驟看來，像個威嚴無比的交響團指揮，正準備為天鵝島的夕陽奏響舒伯特的“天鵝之歌”。

此時此刻，沐浴在黃澄澄餘暉之下的自由女神，煥發著神聖的光芒，或許這就是代表自由世界的光輝，像黑夜裡的燈塔照耀了整個世界。

毋怪自由女神還有“Liberty Enlightening the World”之別稱！

 （願以本文送給我的所有博愛同學）